Buck

 

这是愤怒指使着身体。愚蠢的愤怒。他精心设计火红妆容涂抹于脸上,编造强有力的手势隔绝一切否定,却一层一层扒开教养、文雅的外层,将心底的绝望赤裸裸的呈现在空气之中,任凭尘埃沾染满是创痕的心,留下刻苦撒盐一般的刺痛。“我难道连爱的自由都不能够拥有了吗?”字从牙关中一个一个迸出,伴随着持续的吸气声。
“你在我眼中,无非是一团正在糜烂的肉,揉杂着几根无法接回的断骨头。”那男人瞥过眼去,只盯着窗外,然后悻悻离开。不犹豫、不迟疑。只似交响乐结束后后的定音鼓。声音悠远绵长,飘荡到病房最边角房梁上。
十人间的病房,只有人刻意压低嗓子,发出轻轻的痛苦的呻吟声。医院的被子从来不长,他将雪白的被子扯到头上,露出千疮百孔的小腿,缝合的伤疤与针孔交错,从脚底板爬到小腿,没入白色的被子。什么尊严,什么自爱,那些精致的装扮,在失去最后人的支持后,无非不过没有未来的掩饰。虽然依然渴望坚持到最后那一刻,渴望能够在自我的信念下踽踽独行,但是借着夜幕,也终于忍耐不住积攒着的绝望。月光轻轻,泄流到窗前,照亮病房最深处的病人的脚,乳白色的手,轻轻抚摸,却依然克制不住他的轻微颤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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